799.以天下为棋、以苍生为子

李牧不想赴宴是有原因的。
　　
　　实际上，若李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亦或者他真的是李泰的儿子，那么他不介意去和赵泽聊一聊——毕竟赵泽表面上看真的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秦皇。如李牧之前说的那个话：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也该为后面的事儿做做规划，哪怕不和赵泽站在同一个队列里，表面上维持个良好的关系也不错。毕竟，赵泽一开始送的那本秘籍也好，后来又几次送礼也好，两人的关系还称得上是和谐。
　　
　　但现在问题来了：哪怕李牧没有任何做皇帝的想法，可如果赵泽的本意真的是做皇帝，那么他和李牧一定会站在对立面上。
　　
　　这无关好坏，只关乎立场。
　　
　　回京之前韦风就提醒过李牧早做打算，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原本李牧还想着解决掉世家的事情后就此什么都不管了，随后哪怕做点什么招惹是非的事儿让秦皇贬谪也行，他继续做他的侯爷，或者做国公——至少要让下一任君主感受不到威胁才好。
　　
　　但命运就是这么操蛋，该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所以现在事情就变得如那天两人在南门下遇到的那般尴尬。
　　
　　说真的，从现代人的角度来讲，皇帝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一种职业，因为规矩实在太多了。崇尚自由的现代人骨子里根本受不了那种出门逛个街都有许多人跪谏，亦或者坐在金殿上挠个痒痒都会有人指责你没有帝王仪态。私生活从根本上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连晚上嘿咻的时候也有人在外面听墙根提醒时候到了差不多该把人送回去了——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李牧暂时没想过以后会怎样，他甚至觉得赵泽若是想当皇帝便让给他，可……
　　
　　秦皇那边能不能同意尚在其次，主要是现在他根本没法儿将事情和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说清楚——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和赵泽接触的几次，虽然觉得他并不像大皇子那般被培养的眼睛里只有上位，但李牧确定他必定有所图谋。
　　
　　所以，告诉赵乾自己的身份无所谓，可告诉赵泽……李牧觉得还是慎重一些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那天封赏圣旨出台后赵泽明显有着一些不自然，若他真的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想干掉自己呢？
　　
　　所以简单的说，不管李牧愿不愿意，他都挡在赵泽的前面——皇家兄弟之间少有亲情也正是这原因了。
　　
　　……
　　
　　襄王府。
　　
　　赵泽眉头紧皱，将手里的密信丢进炭火盆里烧掉。
　　
　　一旁的窦宁沉吟道：“殿下……当真要劝说李牧自请削爵？”
　　
　　赵泽点了点头：“先生知道我并非是嫉妒，可秦王这位置太招摇了。如今我们依然没清楚的摸透父皇是否存着捧杀之意，可世家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若是真挑拨的父皇和李牧反目为仇，只怕我大秦从此就不得安生，所以劝说他自请削爵是必须要做的。”
　　
　　窦宁捋着胡子道：“可若是李牧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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