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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嫌疑人 三
希茨菲尔提出的假设让案情变得更复杂了。
要知道,即使只算列车上的关系,他们加起来就得注意18-19人。如果按她想的,真正谋害汤普利先生的东西其实来自外部环境,那这个范围也太大了点。
“你的意思是,两边的民居?”李昂追问道,同时抬眼看向身边压抑的环境。
阴暗的墙面,潮湿、密集不堪的藤麻植物,以及不规则开在墙面上的几块窗户……这就是列车从中经过时两侧呈现出的画面。
他承认她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如果汤普利是在车厢内部暴毙的那他和外部环境肯定扯不上关系,但偏偏他死在外走廊,这里和周遭环境没有隔绝。
但是同时这也极其玄幻。
就先不算排查这一路过来两边的环境,两边的人需要多少时间精力吧,他们现在甚至没搞懂汤普利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毒?邪祟?
难道会有人闲的没事干,端着一根毒刺吹箭蹲在路边,专门抓跑到外面的列车旅客去狩猎么?
更何况尸体上可没发现什么穿刺伤,以冬衣的厚重,那绝不是吹箭能穿透的。
“哦,只是一个假设罢了。”希茨菲尔却没有过多在这事上纠结,她转头问麦克,“乘务组的人员现在在哪。”
“他们嫌疑比较低,所以都安置在旁边的旅店里。”麦克回答,“你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是那个腾鸟旅馆?”
“不是……是在对面那边的,叫云游旅馆,那边治安稍微好点。”
但希茨菲尔却又略过了这个话题,让他带自己去找查理斯太太。
查理斯太太的房间在最靠近另一侧入口的对门位置,希茨菲尔敲响房门,低声对后面两人道:“这次可能得让你们在外面等。”
里面的两人都是女眷,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查理斯太太对这种看护感到极其厌烦,恐怕只有之前帮她说过话的希茨菲尔能被她正眼相待。
所以为了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矛盾冲突来,这两人还是守在外面的好。
门很快开了,但却不是预料中的查理斯太太。
希茨菲尔第一眼没看到人,转移视线往下瞅,在门缝里看到一只略带审视的棕色大眼。
“你一定就是贝拉了。”她说,“我找你妈妈有点事,不知道是否……”
“砰!”房门被用力关上,掀起的风吹得她两鬓发丝狂舞。
“吭哧!”李昂在旁边有点憋不住笑,他只是觉得这很有意思,一方面是难得看到这位吃瘪,另一方面——她既然选择讨好大的,那一定会得罪小的。
但希茨菲尔并不急,她就站在那里等,好像确定接下来门一定会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外面人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咒骂,夹杂小女孩的惊恐尖叫以及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一切持续了约半分钟左右,然后那尖叫转变为哭声,啪嗒一下门又开了。
这次迎接的人是查理斯太太,她弄好了发簪,换上一套宽松的袍裙,外面披着一件厚大衣,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是希茨菲尔小姐吧?真的很抱歉……贝拉有时候太过顽皮,我已经好好教训过她,希望您尽量不要在意……”
很有市井气的贵族女人。
这是李昂给她的评价。
贵族身份从她的穿着、脖子、耳朵上佩戴的首饰就能看出来,那绝不是一般商贾人家能拥有的东西。
但他认知里的贵族女人是不可能不带佣人,就这样带着女儿直接跑出来的。
那些人多半娇生惯养,她们也不太可能用那种尖锐的语气和警察吵架,更不可能用这种原始方式教训孩子。
所以略过查理斯太太拥有的富贵,只从她的气度和行事风格来看,李昂会认为她是个乡野农妇。
可能还带点游侠的不吝,那种爽利和粗犷的感觉确实和荒野间的猎人有几分相似。
分析到这,他大抵也就猜出来她为什么会和丈夫闹离婚了。
而希茨菲尔思考的东西和他一样。
萨拉贵族很喜欢装。她这张脸能把夏依冰迷的神魂颠倒,可能一些贵族和大臣的子弟也不介意拜在她脚下,但那些人不可能选择她作为结婚对象。
知道内情的,是因为忌惮她神蚀者的身份。不知道的则嫌弃她是半个瞎子。那些人在考虑婚配时最注重的就是教养和健康,前者关系着能否拿得出手,后者关系后代的质量。
容貌方面则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种考量下延续下来的名族成员相貌基本都不会差。
而查理斯太太显然在这个群体里格格不入。
她的丈夫似乎是因为纯粹的美貌才选择她的,但她……
如果贝拉-查理斯是她这些年唯一诞下的后代,那么她和丈夫之间确实有很多话题值得争吵。
“只有我一人进去。”希茨菲尔把笔录本子和自己的笔记本都夹在腋下,“我有点事情想要问您,如果您不介意……”
“不介意!”查理斯太太一拍手,“太不介意了侦探小姐……我巴不得你们早点搞清楚一切好放我们走,真的,这鬼地方我是真受够了!”
她完全没往两个男人身上投注视线,在把少女让进去之后立刻甩手关门,差点砸烂李昂的鼻子。
房门一关,里外就成了两个世界。希茨菲尔率先看向哭声的来源,那是在左手边的床铺上,一个小身子拱在被窝里,露出来两截小腿还在疯狂乱蹬。
“你就是这么给外人展现教养的。”
查理斯太太站在床边冷热嘲讽。
“你爸爸总教育你要有贵族风范,你的贵族风范就是耍小脾气?记恨一个实际上为你好的人?”
两截小腿和呜呜的声音都停顿了一下,然后从被褥里传出一声极为尖锐的——你通常只能在婴儿和比较幼小的孩子那才能听到的嚎叫。
没有什么噪音比这更恐怖了。
希茨菲尔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但还是得保持微笑,以展现她的教养和风度。
“希茨菲尔小姐做错什么了?”查理斯太太还在教育孩子,“她说的有什么不对?你这一路上就知道气妈妈,妈妈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吵?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你这小麻烦精!”
“那你就别把我带上!”贝拉-查理斯钻出脑袋,瞪着两只哭红的眼睛对她叫道,“我在学校待的好好的!我下午还要玩沙画!你非要带我走!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你在那种学校里能学到什么?”查理斯太太直接笑了,“沙画?沙画有什么用?能在你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反击吗?”
“我为什么要被别人欺负?我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丹迪斯愿意舔我的鞋!”
“你给我少玩那种把戏……”
查理斯夫人狠狠抿唇,拎小鸡似的把人拽出来,按在膝盖上一顿好打。
一边屁股在挨揍,贝拉-查理斯一边发出峰值更高的尖锐嚎叫。
“你确定里面不会出事……”
门外,麦克警员听到这动静分外紧张,看向悠哉抽烟的同伴。
“不用,额咳咳……”李昂一边抽烟一边翻看自己整理的案件信息,抬手挥挥,“别人的家务事你也要管,别把自己看太重啦……”
“你咳嗽还抽烟……”
“你这人是真的烦哎……”
门内,经过这样一番硬核教育——实际上是孩子哭累睡着了,里面的两个大人终于有机会好好商谈正事。
但我其实也有点问题想问小的。
希茨菲尔愣愣看着躺倒的女孩,抬头看大的,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泡好了一壶茶,端着一个托盘放在窗边,招呼少女过去坐。
刚坐好,查理斯太太就有些迫不及待:“所以您想知道什么呢?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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